新娘子和喜娘在楼上格格地笑个不住。那柴本栋从地上爬起来,也是拍手打掌笑个不住。白鹤郑捷捂着脑袋爬起来,“哎呀,哎呀”地一面说道:“我的娘的姥姥,真厉害呀!”
客厅里的贺客听见这大的动静,好几个人抢出来探看。只见郑、柴二人身上有土,衣帽歪,扶着梯栏,相视狂笑。众人猜想必有笑话。
鲁镇雄道:“你俩又淘什么气了?”柴本栋指着郑捷的脑袋,笑得说不出话来。众人看时,郑捷额角上红肿了一大块,伤处也有红的,也有黄的,也有白的。幸而是煮熟的鸡蛋,要是生鸡蛋,更热闹了。郑捷直着嗓子,冲楼上大嚷道:“师姑,你打送礼的!我给你告诉师姑老爷去。”找着杨华,报告送蛋挨打之事。就是杨华,也忍俊不禁。大家哗笑了好久才住。
人们直闹到三更天,才把新郎官饶了,放进洞房来。可怜玉幡杆,成了红幡杆,被众人灌得酒气熏天。颓然沉醉,进得洞房来,卸去了长衫,强撑着叫道:“师妹,他们太可恶了!我这工夫直翻腾,要吐。”果然不出郑、柴二人之所料,竟扶着梳妆台,哇地大吐出来。喜娘送来醒酒汤和鲜果,杨华吃了一气,跟着踉踉跄跄横倒在合欢帐里。
新娘子柳研青卸去盛服,坐在床边上,不知道怎么样好。喜娘向柳研青耳畔低低地说了几句话,微笑着向床上看上一眼。新娘子摇了摇头,抬头一指屋门。喜娘悄悄退出来,把洞房门给倒掩上。直过了半个更次,喜娘隔门缝偷窥时,方看见新娘子姗姗地立起来,正在摘耳环卸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