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,湘二已经不拒绝喝她搬来的凡尔摩特了。他一杯再一杯地都干了它。这种喝法并不是他对于酒有着什么欲求,他现得好像是对于旁的东西有所感动。
“你呢,汀子,你不喝一点吗?”
“这是凡尔摩特,喝了它一杯也不见得就怎么样吧。”
“那么!”他把杯子递过去。
“你为什么这个时候也跑出来?”
“我怕妨碍了爸爸和妈妈。妈妈是后来的妈妈哩。”
这句话不知道怎的似乎刺伤了青年底纯真的感情。好好一个少女说这种什么话!他不觉对汀子盯了锐利的一眼。
“这是讲笑话。实在是因为想到你一定在这儿。”
汀子即刻订正了一遍。
然而湘二这时却真的苦起来了。波浪是相当高的,但苦却好像是为了初试的酒精。他说头痛得快要裂开了,把身子深深地沉在藤椅里头。“那么酒醉倒是同晕船一样的。”
但是汀子却渐渐地担心起来了。她不觉慢慢地伸出两只手来扶住了他底头。
她嘴里头虽然讲着那么懂事的话,可是在她这却是头一次抱进怀里的异性青年的肉体。于是他们俩儿互相拥抱着很久很久地停留在黑暗的甲板上头。
湘二终于忍不住了似的,摇摇颠颠地径往舷侧去了。他向着黑海中的白色波头吐出了一些东西。汀子在后拚命地捶背抚慰着。